断桥难行

一个美工罢辽。
啥都接,海报和应援物,书封和排版。
约稿私信。
虾虾莫挨我。

【洪季】报告,我吃柠檬!(1)

(公大军训梗,虽然颇多映射,终究不失少年热血吧。)
(本来想一口气肝完,但是还是觉得分节吧。)

     季家在军队系统吃得开,但在公安吧,就欠了几分。而且季白报公安大学这个事情,家里也不是很高兴,所以既没有人给他打招呼,也没有人给他打听。
     八月份军训,学校的通知是让他什么也别带。他跟同学朋友问了一圈,几个小伙子得出结论:警校就是不一般嘛,先照着干吧。季白掂量着揣了一千块现金在现金在身上,真的什么也没带。
     事实证明读警校这个事,不找个前辈问问,进门的时候会收到成吨惊吓。
     “来新生军训那边小房子排队,先剃头。”
     蛤?

     季白顶着一颗猕猴桃脑袋,觉得自己一颗向党红心都要升华了。

     洪少秋那时候赶上大二升大三。准大三国防生照例是留校带军训的。督察队那边花了一晚上给新生介绍公大校规和《公安机关内务条例》,顺便当天就交了两只手机。老鸟学屌洪少秋感叹:诶呦年轻人啊。
     第二天一早,早集合。今年分管军训的老师上去训了话,然后他们国防生各自按本专业领了区队。洪少秋是本地人,警号小,恰巧季白也是。于是季白就被分在洪少秋队里。洪少秋一眼就看到——看上——了季白。警服是要量体裁的,工期要一个月,所以新生的作训服是十公分一批,发给你就是。衣服不怎么合身,新生标志的卤蛋头还特别蠢,但是这小伙子完全就是个衣架子,穿什么不好看。
     后来洪少秋才知道,什么都不穿最好看。

     公大军训一向很难熬,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们军训是国防生带的。女生稍微好一点,毕竟是男女比例七比一的学校,某些专业是十几二十比一,女生都是宝贝啊。男生就基本都是照死里训。原来外界谣传给警校军训的是特警武警野战军——其实人家跟你没仇没怨的,军训划划水也就过去了。反正军队来大学里带军训是当放假。国防生不一样。看到那边水泥地上正在做深蹲起的区队了吗?那就是今年的国防生——两年以后就轮到他们训别人,感受到那种媳妇熬成婆的恐惧了吗?呵呵。
     不过洪少秋没怎么故意折腾他们,就是吃了吐而已。大一怎么被训的,大三怎么训回来。膈应人的事,一般都是督察队先上手。

     军训两条战线——一是操场,二是寝室。操场上第一天教军姿,调整完姿势一站一整天。洪少秋在他的新生队伍里无聊得直晃悠,瞄到谁动一下,就干脆利落得蹦出来一个字儿:“下。”
     “下”什么呢——老一套,俯卧撑,一次五十两次一百,不还价。
     季白在这一整天到晚饭前的最后半个小时都没挨罚。他小时候跟他爷爷,后来是跟他大哥,“军”字打头的这一套都熟得不得了。一天的军姿站得标准漂亮,脊梁标直,整根儿像一棵要往天上窜的白杨。更要命的是他那一双手,曲着拇指跟裤线贴得严丝合缝,于是越发显得不可思议的修长。
     洪少秋看得有些焦躁,顺脚把边上一个男生踢趴了:“下,一百个。”
     季白目不斜视。洪少秋顺脚又踢了一个。
     “你站的是什么呢!往边上看看!”洪少秋自以为颇有技巧地停顿了一下,“这个同学……”
     “季白。”季白淡淡开口道。
     “哦。”洪少秋笑了笑,“跟教官说话,无论问话回话,一律先打报告。”
     季白直了直上身:“报告!知道了。”
     洪少秋又笑了一下:“刚才那句,五十个,再加第一句,一共一百个。”
     季白略微皱了一下眉,算是二话不说就趴下去做了。他一边做,一边听到洪少秋的声音跟他道:“第一句,没打报告,五十个。第二个,回教官话要说“是”,知道了吗?”
     季白手上不停,憋着口气道:“是!”
     洪少秋俯身反手拍拍他的脸:“打报告。”
     季白顿了一顿,“搜”地一下站起来,立正靠脚目视前方:“报告!是!”
     洪少秋点头:“继续。”他绕着季白走了几步,看着汗水沿着季白锋利的轮廓横流。有的挂在睫毛上,有的从鼻尖上滴下来,有的顺着下颚和脖子流进领子里去。三分之二的人都趴在地上做俯卧撑,洪少秋鹤立鸡群,端着教官的架子闲庭信步。最后开口总结道:“今天第一天,大家不清楚规矩,没事。我没别的要求,就说一点——这一个月里,我是你们教官。跟我说话不打报告,我一律当放屁。听清楚了?”
     这时候就季白一个人做完了起来立正站好,气息不乱地告诉他:“报告!是!”
     洪少秋上学期刚学的预审技巧,学以致用地观察了季白一下——这个小表情,是他们俩有的杠了。

     晚上集队,拉练,再让回寝室的时候季白又被惊喜到了。他们寝室六人一间——今天迅速结下了战斗友谊——六个小伙子一回寝室,发现自己的被子都在地上。大家各自认回了自己的被子,结果发现少了一条季白的。
     季白扯扯嘴角:“怎么了这还?今儿就杠我呢?”说罢准备出门找督察办。
     他下铺一个天津的同学赶紧拦住他:“诶诶诶!你来之前不打听啊?——这就是被督察队的扔出去了。他们管这个叫“掀”,女生掀床上男生掀地上,掀下楼去估计是你得罪区队长了。当然也可能是你被子叠的特别烂。”
     临床昌平的过来拍拍他的肩:“兄弟,没事儿,新生都得被这么整过去。我们这个楼下没小花坛,明天早点起,去抱上来就是了。”
     边上有人说:“咱们这个全寝覆没的情况还真不多——所以找谁指导一下技术呗?”
     季白下铺那兄弟又说:“我看我上铺这位——季白吧?就挺好,诶,结果还被掀下去了,也是瞎了眼了。”
     季白也是年轻气盛的时候,经不住夸,尤其还是被触了霉头的时候。他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往同学里说家里的事的主意,这时候也不经漏一句:“我从小是比着军区的被子练出来的,谁他妈掀下去的,让他也来给我叠一个。”
     季白话音未落,听到“咣”地一声,寝室门应声而开。
     洪少秋挂着一副笑脸走进来,明知故问:“刚才蹦脏字儿的谁呢?昨天《内务条例》好好学了吗?”
     寝室里剩下五个人换了个眼色,就听到季白不咸不淡地开口道:“报告,是我。”
     “哦,季白。”洪少秋还带着点笑模样,“军方背景?不管用。晚上凉快,罚你也没意思。留着明天一块儿罚。”
     季白木着一张脸由着他作。两个人都在互相打量对方。洪少秋是爱美之心,觉得这小子该被多看几眼;季白则是在记洪少秋的脸顺便背他的警号,寻思着怎么能绕过校规打一架。
     洪少秋看够了,转身扬长而去,扔下一句:“被掀被子的明天都要罚跑,早点儿睡吧。”

     他合上门之后,寝室里响起一片压在喉咙里的骂娘声。

     第二天早上季白特意早起了三分钟去楼下捡被子。结果一下楼就看到洪少秋站在楼下。洪少秋一见他出来,就要笑不笑地扬了扬眉。季白瞟了他一眼,径自绕过他去捡被子。他把那床天蓝色的警被从花坛里拎出来,又准备绕过洪少秋拿回寝室去。
     洪少秋扬扬下巴对他道:“着急拿回去干嘛?一会儿还有用呢。”
     季白瞥了洪少秋一眼,不仅不开口说话,而且脸上连一点疑问的神色都没有。洪少秋心想,这小子这么沉得住气,到时候打枪得有多好看。
     诶等等不对,这两个事儿一定有关系吗?
     洪少秋被自己的心猿意马吃了一惊,赶紧不再看季白。
     没过一会儿,一幢楼的新生就陆续在楼下站齐了。今天好像就洪少秋管事儿,侦查系别的区队的教官都没在。洪少秋喊口令让他们列队站好。季白抱着自己的被子,就站在原地不动。洪少秋看了他一眼,然后开始训话。
     “昨天晚上,大家都内务情况,我相信你们都看了。公大对内务的要求,就是警务化管理,公安作风。”他顿了一顿,命令道,“昨天被掀了被子的同学,出列!”
     每个区队大约有十几个男生站了出来,另一边也稀稀落落出来几个女生。
     等队伍里不再有动静,洪少秋又接着道:“出列的,都有!跑步上楼,带上你们的被子,下来。”
     一群人站在队伍前面面面相觑。
     洪少秋喝道:“傻站着这儿干什么呢?跑步——走!”
     学生们呼啦啦地跑步上楼。
     季白八风不动,好似看戏。
     抱着被子的人再下来之后,洪少秋瞥了季白一眼。季白面无表情,看着真叫他妈的欠收拾。洪少秋继续下令:“男生四列,女生一列,整队!”
     “向右看——齐!”
     地上响起一片踏踏的小碎步声儿。季白站在排头,还是没动。
     “被子上举!”
      一片天蓝色的被子。
     “过头!”洪少秋要求道,“上臂贴耳!”
     被子被举得更高了些。
     “保持这个动作,操场4000米,跑步——走!”
     在场所有新生都吃了一惊,挨罚的就连娘也骂不出来。
     季白抬着眼睛盯了洪少秋一会儿,然后转身率先向操场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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