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抗战AU，BE的可能性比较大。12.23钱塘江大桥炸毁梗。不科学也不历史。』
『前文戳头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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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家骅温文尔雅，看起来如文士更胜官员。他胸前别一支德国产的钢笔，温文中又见沉稳。他历任各大学教授、校长之事，明楼早查得清楚，他到杭州为政，亦可称临危受命。依照其为政之风，钱江大桥，也许有望暂保月余。
明楼与明诚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明楼上去与朱家骅握手，简单地说了此来之目的。朱家骅起身吩咐秘书泡茶。那秘书确善察言观色，只端进一杯茶来。明诚迎上一步接过了，再把那白瓷杯递到明楼手上。那杯龙井在他手上经过不过几瞬，仍是惹了他一手醉人清香。
明楼端住那杯茶，朱家骅请他在会客沙发上坐了。朱家骅沉吟了一番方道：“明长官，杭州撤退事宜尚未办完，还须仰赖此桥。火车运输前线军需，亦因此桥事半功倍。现在炸桥，恐怕为时过早。”
明楼抿了一口茶，只道：“为军事计，应该当即炸桥为要。日军所往之处，此等牺牲，实为多见。茅先生是大桥的总工程师，于心不忍，情有可原。朱主席登高望远，定然首当虑及大局。”
“明长官……”朱家骅还想再说，明楼却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。
朱家骅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军衔多大、职务多高，他堂堂浙江省府主席、中山大学副校长，这男人一抬手，他便觉得被迫得说不出话来。他看着明楼唤那位一直侍立在边上的副官一声，那副官取出一份装袋封好的文件，弯腰放在茶几上，推到他这边来。他看了一眼上面的“绝密”字样，解开线扣，抽出那份文件。
只不过薄薄一张纸。朱家骅看得很快。明楼几乎在他看完的那一瞬就恰到好处地接上话来：“明楼不过区区一信使，南京方面的决定，我也不敢擅延。”
朱家骅只缓缓道：“明长官，以朱某之职务，南京问责，我自然首当其冲。一切解释报备，我自当负责。”
明楼微微点头，站起身来。朱家骅随之立起，两人再次握手。明楼道：“我此来多闻『焦土抗战』的言论，朱主席的态度，倒让我钦佩。”
朱家骅道：“一地不得已而失守，此地的人民财产还是中国的，我们总有回来的一天。若将自己的城市付之一炬，受损害的还是自己的人民。”
明诚插进来，先朝他倾身一躬，才道：“还请朱主席与明长官同去桥工处一趟。炸桥事宜虽缓，炸药安放却不能缓。这个问题，陆军工兵学校虽有方案，不过还要与茅先生商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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桥工处的办公桌上铺出一张桥梁设计图。朱家骅、茅以升、明楼、明诚站在桌边。明诚持一支红色的彩色铅笔，笔尖微微一顿，谨慎地在桥身上一处打上一个鲜红的记号。
茅以升打量着那个记号，和画下那个记号的修长手指，赞叹道：“明副官看到这桥梁设计图不过几分钟，就能找到咽喉要害，不简单。”
明诚向他一点头，谦虚道：“这是陆军工兵学校的同仁们，根据我们手上的大桥资料测算讨论过的。我不过见了设计图，择一用之罢了。这方案草率，定需细化修正，还请茅先生指正。”明诚说完便把铅笔放回桌子上，并且向后略退了一步。
茅以升对这深藏不露的年轻副官很是欣赏，他执起那支铅笔，用笔尾敲了敲明诚画下的记号：“炸毁五孔钢梁，使其全部坠入江中——熟悉钱塘江大桥设计的人最先想到的都是这个路子。这样处理确实便捷。大桥在建时，日军轰炸不断，我就有了炸桥之准备，考虑至今，我觉得仅炸毁钢梁，给日军留下的余地太大。我们要炸毁此桥，就要让日寇再无修复之可能——除非抗战胜利，由国人亲手修复！”
茅以升眼底发红。朱家骅见状道：“暂且牺牲一座钱塘江大桥，保东南千顷国土，虽是无计可施之计，但确实行之有效。茅先生与工兵学校两位长官能提出的爆破方案越完善可行，朱某能向南京为杭城百姓争取到的时间就越多。”
朱家骅与茅以升都看了明诚一眼，他却已经微微敛了眉目，一副不再多言的样子。他那种张弛有度的恭谦谨慎，饶是朱家骅为官已久，亦觉有所不及。明楼注意到明诚的退让，开口道：“明某才疏学浅，我这位副官学的虽是爆破，但比之茅先生，实在不敢班门弄斧。”
茅以升便道：“爆破计划之类，我不过胜在熟知此桥设计罢了。钱塘江大桥以沉箱、钢梁为基础，上设铁路、公路桥面。若仅炸毁钢梁，不炸毁桥墩，日寇很容易设法通车。”他用手上那支红色的铅笔，在一处标有编号『14』的桥墩上打了个圈，又在桥身上接连画了两个与明诚所画类似的记号，同时在那三个记号边上写上了一串数据。他用铅笔轻轻地连接了三个记号与14号桥墩，然后道：“在大桥竣工前，桥工处其实已经在14号桥墩上预留了一个安放炸药的空腔。如果能配合这个空腔，在五孔钢梁的杆件上设置三个中心炸点，就有把握将大桥靠北的半部分全部炸入江中。在战时，想从这样的基础上重新修筑大桥，少说也需要五年时间。”
明楼道：“我此来，随行共有两吨炸药。茅先生的方案既然可行，就听凭茅先生调配。”
朱家骅问了一句：“这样安置炸药，至少需要多久？”
“一至二日。”茅以升答道。
明楼听了便要说：“如果这样，开通大桥之时，炸药也要同时开始安置。行人车辆经过的安全，茅先生可有保证？”
茅以升思考一番，随即道：“先在计划位置安置炸药，但不接雷管，仅把百余引线接到岸边，加以隐蔽。人车通过，均无危险。等到预备炸桥时仅接雷管，至多三个小时就能完成，也不会延误军机。”
朱家骅道：“茅先生急智。朱某这便按照此方案，致电请求南京批复。”
三人互相握了手，茅以升又特意跟明诚握手。明诚只是微笑，明楼亦含一丝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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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213纪念】